嚴秋荔想到自己最後一次被退親,陸清硯特地來安慰她。
「枝枝以後一定會有一個很好的夫婿。」他這樣說,語氣真摯。
其實那時候嚴秋荔並不覺得難過,但她還是壞心思的問他:「像你這樣好嗎?」
陸清硯有些驚訝,又問她:「枝枝覺得我好嗎?」
嚴秋荔被他吃驚的表情逗笑。
她當然覺得陸清硯好。
陸清硯是城主家的小兒子,和她二哥自幼相識,他溫柔儒雅,沒有官宦子弟的盛氣凌人,也沒有她二哥對她的苛刻嚴厲。
他會聽嚴秋荔說一些無聊的小事,會認真的給她講解那些晦澀難懂的書,也會在她闖禍後給她收拾爛攤子,然後不把這些告訴嚴謹。
當嚴秋荔真的想嫁人時,陸清硯就是她第一個考慮的人。
只是她沒有把握,他那樣好,好得跟自己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,他會喜歡自己嗎?他會願意娶自己嗎?他家裡人會同意他娶自己嗎?
嚴秋荔沒機會問出自己心頭的疑問,因為嚴謹說他們不是一類人,因為陸清硯離開潯城去接他的表妹,聽說兩人有婚約在身。
所以陸清硯沒走幾天,嚴秋荔就給嚴離下了葯。
一次又一次,這回她不想成為被落下的那一個。
「雖然你沒能喝上我的喜酒,但你成親時我一定會送一份大禮。」嚴秋荔語氣很是大方。
她雖然曾經把陸清硯看做夫婿的首要人選,但不曾告訴過其他人,如今自己成親,往後也不會有人知道她曾有過這樣的想法。
這麼一想嚴秋荔心底就有了底氣。
【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成親,總歸不會太久。】
眼神在兩人之間打轉,嚴離心底有了猜測,看向嚴秋荔的眼神也越發不屑。
「你這話聽着怎麼都是我吃虧。」陸清硯臉上笑容依舊,話里卻帶着幾分苦澀。
若是知道自己一走她便會嫁人,一個多月前說什麼他都不會離開潯城。
「誒?」嚴秋荔沒明白他的意思,「虧的不應該是我嗎?」
【都說送他一份大禮,他哪裡吃虧了?】
嚴離輕笑出聲,餘下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他。
「枝枝不給我介紹一下嗎?」將嚴離上上下下打量一番,陸清硯就篤定對方不是潯城人。
嚴離容貌出眾,氣質不俗,潯城若有這麼一個人物,他絕不可能不知道。
「這是嚴離。」嚴秋荔轉向嚴離,音調柔了許多:「夫君,這是二哥的好友,城主家小公子陸清硯。」
【這麼一看,夫君好像要比陸哥哥好看一些呢。】
忽視嚴秋荔的心聲,嚴離道了一句:「久仰。」
「嚴離?」陸清硯低聲重複。
是原本就姓嚴,還是入贅嚴家後改的姓?
「嚴離是我爹爹的義子。」以為他不知道,嚴秋荔解釋。
雖不滿這門親事,但木已成舟,嚴家人少不得要為兩人遮掩,所以就想出義子這個說辭,且不管外人會不會信,起碼別人問起時他們自己說得出口。
「嚴公子是哪裡人氏,怎麼我之前沒見過你?」陸清硯追問。
「我夫君的確不是潯城人,是為了和我成親他才來的潯城。」嚴秋荔搶先開口,最後那句說得十分心虛。
她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,還以為自己只要成了親一切就都解決了,撒謊就像在綢緞上劃開一個口子,她沒有修補的手藝,只能眼看着口子越來越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