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如月走進院子中,安蔓還在發獃。
她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,看到秦如月背上背着一個背簍,手裡還提了一個。心裏覺得挺不好意思的。
站起身來準備朝着對方那邊走過去,結果剛走一步,腳踝的位置忽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痛。
安蔓頓時痛得齜牙咧嘴,險些直接摔到地上去!
他媽的!
真是倒霉催的!
原主被家婆打了一悶棍也就算了,她上山采個蘑菇也能崴腳。
恐怕天底下沒有比她更倒霉的人了吧?
望見這一幕,秦如月趕緊放下背簍,馬不停蹄地朝着安蔓沖了過來。
一把扶住她的胳膊,語氣擔憂:「嫂子,你剛在山上崴了腳,就先別亂動了,之前哥哥受傷時買過一支藥膏沒有用完,應該在屋子裡我去找來給你擦一擦,不然明天腳腫起來會很難受。」
慚愧啊!
她好歹也是即將畢業的大學生,結果淪落到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照顧!
安蔓此刻有點羞於見人!
秦陽從外面回來時,就瞧見院子中的這一幕,他幾乎是瞬間就瞪大了眼睛。
大嫂跟大哥結婚這段時間,一直都不讓他跟小妹靠近來着,整天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。
秦陽一度懷疑,他是沒有睡醒。
同他一起回來的,還有凶神惡煞的李淑芬,身後跟着之前在山上,被安蔓威脅了一通的秦二寶。
見着她,秦二寶毫不客氣的翻了一個白眼。
這臭小子,還真是一點兒都不長記性!
指不定什麼時候得被她揍一頓!
說實話,安蔓喜歡妹妹比喜歡弟弟多。
莫名被內涵的秦陽:「……」
李淑芬滿臉的火氣,不用想都知道,她肯定是聽了秦二寶添油加醋的委屈,迫不及待來找她算賬來了!
李淑芬一進院子,看到安蔓那張雲淡風輕的臉就氣不打一處來,這女人真是好本事,這才剛嫁進秦家多久,就要蹬鼻子上臉存心找她的不自在了是吧?
呵!
她不會讓她如願的!
李淑芬忽然注意到,安蔓左手腕子上戴着的鐲子,不見了。
她面色一白!
這賤胚子,防她跟防賊一樣!
難道她不知道東廂房就只有這麼大一點地方,想要藏個東西很難嗎?
等她啥時候把那鐲子找出來,拿到鎮上去賣掉,然後給她兩個寶貝兒子買肉吃!
安蔓怎麼可能會猜不到對方的想法,李淑芬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。
她按照隨便君說的,用針尖在指尖上扎了一個小口子,跟玉鐲中的空間進行綁定,隨便君還告訴她,只要兩者相互綁定,其他人是拿不走的,就算偷走了或者丟了,在特定的時間裏,東西也會回到她手上。
安蔓深知如今這個時期,財不外露的重要性,所以在知道這些之後,她果斷把鐲子摘下來了。
怎麼說也是原主媽媽留給原主的東西,她莫名其妙佔了人家身子,要是連東西也保護不好的話,那就很不應該。
安蔓愣神的功夫,李淑芬已經朝她沖了過來,不由分說就揪着安蔓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開始用力的往後面拽。
安蔓吃疼。
之前為了上山采蘑菇,她隨意將頭髮挽了起來,此刻全部散開了。
她也不帶客氣,學着李淑芬的動作,狠狠揪住對方的胳膊。
這些老阿姨、嬢嬢們,打架無非就是這點招式,安蔓從小就見識過了,但她也沒有跟李淑芬硬來。
對方比她大好多,同時又經常下地幹活,手上力道大得很!
安蔓眼神發狠,趁着幾個弟弟妹妹過來拉架的功夫,手猛地鬆開李淑芬油膩膩,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過的頭髮。
胳膊往下,在李淑芬水桶一般的腰間停住,找准角度,猛地用力戳了一下。
他曾經教過自己,對付敵人,要麼一擊必中,要麼垂死掙扎。
為了擺脫困境,她必須狠心!
腰間是一個人很重要的位置,尤其是對於經常下地幹活的人來說,李淑芬在被安蔓用力戳了一下之後,頓時痛得要死要活,殺豬一般的「哎喲」一聲,整個人就好像是破皮無賴,一屁股擱地上一坐。
開始撒潑打滾。
安蔓隨手在腦袋上面一抓,心愛的頭髮被扯落了一大把,她的心在滴血!
要不是得維持着原主的形象,不讓人發現「安蔓」已經換了芯,她指不定想恁死這女人!
「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喲,娶的兒媳婦就是個潑皮無賴喲,這才剛進門多長時間,狠起來連我這個老太婆子都打喲……蒼天呀,喲真的是不想活了啊……」
李淑芬的嗓門大,她存了心思的鬧,安蔓也攔不住。
沒一會兒,周圍在家休息的鄰居聽着動靜,開始風風火火的衝過來看戲。
安蔓一改剛才臉上所流露出來的冷意,她隨手又在腦袋上揪出來了一撮頭髮,眼眶瞬間紅起來,裏面充盈着顆顆滾燙的淚珠。
「媽,我知道您不喜歡我,但是您應該是知道的啊,我最寶貝的就是這一頭秀髮了,我知道您因為柿子林被毀的事情心裏不高興,所以我趁着有時間就上山去采蘑菇回來準備孝敬您,您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打我,我心裏好冤呀……」
不就是扮豬吃老虎么,說得好像誰不會一樣!
提着竹簍子,從秦家院外路過,正準備回家做飯的王寡婦,聽着院中傳來的動靜,一雙耳朵頓時豎了起來,這秦老六家的天天跟她兒媳婦吵架,真當城裡來的小姑娘沒有脾氣吶?
屁顛屁顛跑過去吃瓜!
「你個小賤胚子,你拿東西來孝敬我?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!」
李淑芬看着安蔓那副煽動人心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,抓着剛剛進來的鄰居張嬸子的胳膊開始哭訴。
「你在山上做了些什麼事情,你還要我多說么?我家二寶多聽話的一個孩子啊,被你打得哭都不敢哭,那腦袋上都快腫成饅頭了,你一個當嫂嫂的,欺負了人你還好意思說你是要孝敬我?我呸!」
安蔓這才注意到,秦二寶的腦袋上確實腫起了好大一個包。
誰又知道這究竟是哪來的。